这世间万物, 倘若无爱, 饭蔬只寡淡, 书旅只浅薄!
这世间唯妙, 草木丰盈, 皆因有爱!——题记
和我同龄的或稍我年长的, 曾在求学生涯里寄过宿的朋友, 想必都和我一样有着带‘瓶装菜’或‘罐装菜’的深刻记忆。那是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 从农村出来的学子们共同的记忆。那时候——
周六上午上完课, 肚子总是最耐饿的, 因为午餐就在母亲炉火留温的锅里。放学的钟声一响, 就直冲宿舍, 拿起已经收拾好的书包赶往汽车站, 书包里装的除了些许脏衣服外, 就是早就见底的残片不剩的空菜瓶。
那时候, 就算家庭条件再怎么不好, 父母们都会尽力张罗好两顿比较见油星及飘点荤味的伙食款待周末回家的孩子。要知道, 未来一周的身体拔节和能量消耗就全指望这两顿骆驼囤水式的五脏庙的供给了。重新出发时, 再带上一两罐‘老妈牌’的炒菜头, 炒菜尾或炒花生仁…菜头是白萝卜晒干腌制的, 菜尾是白萝卜叶子晒干腌制的, 现在想来, 那个年代的白萝卜可谓蔬中极宝, 腌菜精品啊!而我们的整个寄宿生涯也不知往胃里消化掉多少白萝卜腌菜头?
后来, 条件转好一点时, 罐子里可以装点荤味了。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当属肉松, 营养, 美味自不必说, 还比较耐放, 一周没吃完都不会变质。每到用餐时间, 舍友们各自打开瓶瓶罐罐, ‘老妈牌’ 的各种味就着白米饭吞咽, 那是寒窗岁月里简单的幸福和满足!要是哪个罐子飘出那勾人嗅觉的肉松味, 那宿舍可就骚动了。那时候的同学都有着质朴的纯真和友爱, 互助共享也常是一种自发。看着舍友们的嘴馋相, 带肉松的舍友也会勺给每人一点儿, 看, 大伙儿在饭盒里搅来又拌去的醉美样子, 更满满都是嘛嘛香的幸福和满足!

再后来, 工作初期, 肉松也能常而有之了。走进超市, 各种袋装灌装散装的香酥肉松, 海苔肉松, 芝麻肉松等等也比比皆是, 偶尔阔气地买来过把瘾, 那酥脆香甜的味道掠过舌尖的咔嗞, 会让咀嚼变得持续而生动。可这种阔气也就偶尔, 除了是工资微薄不敢轻易奢侈外, 还有就是制品肉松的那种甜容易让人甜而生腻。因此最后能让我长恋久思乡愁萦怀的肉松还是‘老妈牌’, 不用自己掏腰包还富有‘爱’的味道。
多年前有次回国, 在好友家留宿了一夜, 隔天清晨好友煮粥, 煎蛋, 炒青菜外加一碟肉松当早餐, 肉松的颜值不错, 外相一看就知是‘老妈牌’。好友盛意, 往我碗里夹蛋夹菜还端起肉松要往我碗里拨, 我急忙拦住:“别, 菜多了, 这个就别来了。”
“这个我老妈自己焙的, 你试一下”好友说。
“嗯, 我知道, ‘老妈牌’的, 我因为吃这个, 留下了终生后遗症!”我卖了个关子。
“啊?”好友不解。
“以前你看我什么样子?皮光肉紧的, 对不对?多年轻多好看啊!自从吃上这肉松以后, 留下后遗症了, 现在这皮肉一天天的松了去, 岁长还更甚, 终生甩不掉的‘肉松’啊!”我煞有介事的说着, 好友却听懵了, 直到一个回神, 才噗呲笑到不行, 抬手要打我。
好友家也有学龄的孩子, 这肉松, 当留给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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