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里搞装修, 为了整顿后院, 二哥把心一横, 将仅剩的那一棵种了15年的火龙果树给砍了。这一砍倒勾起了我15年前的一段回忆。
那是一个假日, 我与二哥在一位同乡好友的带领下, 到位于巴淡郊区一处的火龙果园参观。同行的还有同乡的另一位朋友和他的妻子, 女儿, 还有妻子的姐姐。
来到果园时已近中午时分。火热的太阳晒得人心烦意躁, 心中不禁对黑而瘦的园主一家油然生起怜惜之情。
园主是一名年约六十岁左右的孤傲长者。说他孤傲, 是因为他对来访客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 还有言语间所透出的自信及语气中所包含的不屑。
他的妻子却是位精明干练的妇女。一面微笑着招呼客人, 一面督促着孩子做功课。四十多岁的女人, 自从嫁到这个无法提供太多物质生活的地方来之后, 除了学会为人妻, 为人母, 还学会了种植火龙果的知识和窍门, 并且努力经营果园使之朝着现代化的目标发展, 让他们从中赚取更多利益。
根据园主的说明, 火龙果一般在种植十八个月后便开始开花结果。而火龙果树的寿命竟可长达20至25年之久。这种长得有点像仙人掌的植物并不需要太多水分, 在天气干旱时也只需隔三四天才浇一次水。巴淡岛本地出产的火龙果多数外销到椰城及泗水等大城市。本岛的居民若想一尝火龙果的甜美滋味就须亲往果园向他们购买。除了果实, 园主更亲自培植火龙果的树苗, 供其他欲加入这一种植热潮的园主及普通市民购买。这些树苗的售价也不会太高, 一株当时是25000印尼盾。二哥一向对新事物都抱着一种好奇与非试不可的心理,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他向园主买了四株树苗, 打算种在他那小小的后院里。热心的园主夫人亲自教导我们种植的方法以及所应注意的事项。
告别了园主夫妇, 我们便高高兴兴地驱车回家。谁知车子刚驶出大路不久, 同乡朋友的美丽娇妻竟迫不及待地向我们展示她的战利品——两株被她偷偷塞进大手提袋里的小火龙树苗。她一脸得竟地表示, 反正园主的储藏室里堆满了树苗, 自己拿他两株根本不算什么, 还讥笑二哥钱太多无处花。坐在身旁的姐姐更附和地说, 要不是家人对种植火龙果没兴趣, 否则自己刚才也会“出手”的。两姐妹一唱一和, 完全没有察觉今天给女儿上了一堂最不道德的课。
回家后, 二哥便开始忙着种他的火龙果, 看着他忙进忙出, 又是买泥土, 又是搬砖块的忙得大汗淋漓, 我不禁笑他：“我们家后院才那么一小块空地, 你买四株来种, 不会太挤吗？”二哥听了, 只叹了口气, 摇头苦笑。
后来我才从他口中得知：原来他是当天美女偷窃事件的唯一目击证人！他当时既不想让朋友难堪, 但又觉得愧对园主一家, 所以才一口气向园主买下四株树苗的。除了想弥补园主的损失, 更想借此向两姐妹做无声的抗议。
想起美女姐妹花在回来的车上揶揄二哥的那番话, 我也不禁摇头苦笑。
